通常每年的「閱讀薈萃」我都不會報名參加第一節,因為我一想多睡一會 ,二是有興趣的經驗介紹通常在後面兩節,第一節通常是正規致謝之類的東西懶得看。
不過今年我報了名,因為這次找港大教院的謝錫金教授講「雙語閱讀」。
謝教授講的是2011年PIRLS小學生評估結果,值得跟中大搞的PISA中學生評估結果對照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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學界對閱讀能力的發展區分,認為一般而言在不同歲數能力發展的專注點是﹕
0至9歲﹕Learning to read(當然這不代表其他歲數就跟這些能力無關……)
9至13歲﹕Reading to learn
13至18歲﹕Functional reading (學科閱讀和學習)
所以兩個研究針對的年齡不同,PIRLS 是九至十歲,而 PISA 則為十五歲。
PIRLS 把閱讀時運用的能力分為四級﹕
1. Information retri比「評價」更高的就是創新了。
2. Inferencing / Interpreting (推論 / 理解內容)
3. Integration (綜合)
4. Evaluation (評價)
在四種能力中,較低層次的第一二級分數反映的是學生閱讀(得知文意)的速度,較高層次的第三四級分數則反映學生閱讀的深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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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IRLS 要把同一篇文章(原為英文)轉為各國語文給學生做母語閱讀能力測驗。為了確保文章的難度和意思大致相若,翻譯後的文章會再被反譯成英文跟原文比較。如果原文和反譯的文章一致,即是翻譯沒問題。
香港卻發現小學中文課文一般只有 PIRLS 所用文章的一半篇幅。即是說香港課文太短,其實應該更長一點。
(方某問,一般而言中文的訊息密度比英文高,同一句英文比中文長,把中文文章加長到英文的篇幅,會否塞了太多的東西呢﹖至於學生的答案,由於有些涉及個人評價,如果單看評卷員的意思,就可能變成「大家都在猜評卷員心意」。所以 PIRLS 會先隨機抽取一些學生的答案,參考學生的看法才決定評分準則。這樣可以減低「代溝」的影響,亦得以了解青少年的想法。
教授表示,中文翻譯的確會比英文短,但並不會差一半那麼多。由於 PIRLS 不同國家地區用的文章都是譯自同一篇,所以並不會造成內容難易有別。)
然後教授介紹研究內容﹕
1. 這次2011年的PIRLS,香港得分是全球第一。教授認為傳媒只會聚焦於香港人欠閱讀習慣、學生沒興趣欠信心之類,但學生得分仍然高,證明香港的教育系統效能很高,老師的努力應該得到認同。
2. 相比前兩次的測驗(2001, 2006),香港的表現一直有進步(分數和名次都是),但差異擴大了。
3. 在2010年,隨機抽樣參與的香港學生當中有26%英文得分超過500分的「及格線」,即是已追上英文母語者的水平。而12%學生的英文分數甚至高於香港學生的中文平均分(561)。
4. 中文的資訊類閱讀得分(578,全球第一)仍是高於文藝類閱讀得分(565,全球第四)。
5. 男女差異方面,當然仍是女生平均表現較好。教授認為是因為閱讀材料、以至語文老師都較女性化的關係,未必配合到男生的學習需要。
男女差異主要是成績最差方面男生較多,而一般或較佳的成績以女生偏多,到了成績最好的所謂「尖子」範圍,男女生比例其實相若。(方按﹕換言之男生的表現較極端)
6. 香港學生成績很高,但學習興趣、動機、信心都很低。這點跟東亞各地(如日、台、新加坡)相若。
但香港學生問卷填報的課堂投入(engagement)同樣低,甚至低於台灣和新加坡。
(方按﹕2, 3, 6這三點或可與 PISA 的結果相 對照,PISA 指出香港學生及格率高,但達到最高水平的卻少。換言之香港教育系統能夠令大部分學生學到基本知識,卻未能令能力較高的學生更進一步。這一點跟 PIRLS 顯示的小學情況可能很有關係,如果學生在小學表現很優良,為何到中學卻不能繼續﹖如果小學現在搞那麼多「大龍鳳」都不能令學生有興趣,那麼到中學就更不大 可能了。)7. 中文成績方面,本地出生的學生平均表現比大陸或海外出生的好。
英文成績方面,則海外出生的學生平均表現比本地或大陸出生的好。
(聽起來很正常﹖)
8. 家長問卷填報家教合作的程度越高,學生成績也越好。
9. 香港家庭的補習開支,已多於政府的教育開支,但補習的效果如何﹖
諷刺的是,無論是中英文成績,有補習的平均成績都比沒補習的差。(方按﹕雖然差異在標準差內,代表其實不是顯著差異,但至少說明了補習沒有令成績更好,錢是白花的。)
教授認為,補習老師大部分只會給學生做練習或別校的測驗題,對學習效果不大,甚至只是種「deschooling」令學生更討厭學習。教授笑說,不如讓補習老師帶學生去圖書館、或者領學生講故事可能更有效。
10. 課堂仍集中於用課科書。使用教科書並非不好,但為了照顧市場大部分人,所以內容通常只會是平均(或稍低)的水平,未必能提升學生能力。而學校亦多用「閱讀系列」作輔助。
教授指出,學習中文(尤其是高階思維的訓練)對學習第二語言有幫助,所以是不應該輕視的。
問答環節,有老師問到國際學校用簡體字教中文。教授認為那是不必要的,因為香港是繁體字社會,用簡體字學中文等於放棄社會資源、抽離生活去學中文(教授指單單辨認港鐵路線圖已可以學到二百字)。何況學了繁體字再學簡體字,一定比先學簡體再學繁體容易。
同理,所謂「普通話教中文」的問題,其實一樣。都是把學習中文抽離於生活情境。
台灣方面,他們中文成績比香港差,學者就認為是因為台灣學生先要在小一花一年學注音符號,而香港學生已直接學中文。學注音符號反而阻延了語文學習,而且台灣的童書都附上注音符號,閱讀時眼睛要多掃一行,大腦負擔反而多了。所以台灣學者在爭辯是否要廢除注音符號,但這是很困難的決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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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後就是分組介紹其他學校的推廣閱讀經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