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星期三, 3月 11, 2020

投訴視點31、梁公文道的消失

本人謹此投訴港台電視31節目《視點31》。

昨晚《視點31》邀請梁美芬上節目,污人耳目,令我凌晨睡不著還在駁斥她。這一批不斷將「大陸式法治」(法治=庶民犯法要嚴懲,權貴犯法就要「包容」)的落後觀念套在香港這個國際都市,正是令香港陷入「無法治」危機的幫兇。

古人尚且聲稱「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」(雖然做不到),到這批人口中,就只剩下「庶民同罪」,莫說是天子犯法,就算太子犯法或者「太子手下犯法」,都只會是「壓力太大要包容」。所以叫他們「保皇黨」是沒叫錯的,因為他們真的在「保」皇。

就算不講「能力越大責任越大」,對於有強大武力的警察、集權力於一身的特首和高官本來就應該受更嚴格的要求這一點﹔如果保皇黨願意以「對庶民嚴苛」的同等態度監察權貴和警察,讓他們不能犯法違規不受追究(當然如果這樣做就不叫保皇黨了),市民自然會相信現有制度可以解決問題,根本就不會演變到今天的地步。

正如在九七後的頭十幾年,反對政府的人絕大部分都堅持守法,甚至是遊行見到交通燈轉紅都會停下來的那種守法。
而就算到了2014年,很多人選擇犯法,但仍然堅持和平手段,甚至在隨後的幾年仍然反對使用暴力。(所以有「和理非」與「勇武」之爭論)
但他們面對的,是自己守法或者和平會遭受暴力對待,而對付他們的人不守法、使用暴力,幾乎都不會受追究。就算警察都只有行徑最誇張的七警和朱經緯被控,當然到2019年後他們見到現在同袍所作所為應該會後悔「出手太早」,因為現在對市民濫用更誇張的暴力也不會有事。當然更不用說2014年襲擊旺角和平佔路者的人根本沒有誰要負刑責了。

多年前已經講過,「沒有法治就沒有公義,沒有公義就沒有和平」。如果權貴可以輸打贏要,以為自己「做莊」全面控制規則,就「公你贏字我輸」,那麼「閒家」就不會願意再跟你那套遊戲規則玩(開始不認為犯法有錯,因為反正守法都必輸)。在遊戲或賭局的情況叫「跟你反枱」,香港現實中就叫「同你攬炒」。

然後你說譴責那些人犯法﹖是譴責他們犯了只有他們會被控,你們的人犯了也沒所謂的法嗎﹖
(如果坐旁邊那個不是楊岳橋而是在下,一定會問她「去黃絲區議員辦事處破壞和吐口水的人算不算破壞法治﹖你要不要譴責一下﹖」)

正如當年所講,這些保皇黨﹕不單止是法治的敵人,更是口講「理性和平」卻一手將「理性和平」推進火海的人。

日後再邀請這類保皇黨上節目,麻煩先加上PG家長指引﹕「部分嘉賓有不當行為,可能令觀眾情緒不安」。否則有違反廣管局指引之嫌喔。

(#曲線要講明﹖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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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牛引用了端傳媒的道長訪問,睡不著提早起床正好讀了整個小時。

這裡先要講,雖然道長在《蘋果》那篇最後文章,連我也認為是與抗爭現實脫節而感到失望的,但我從來不會用「御用文人」那類眼光去看他。雖然有些朋友的確這樣看,但我認為他對中共的評論並非不尖銳,雖然未必是你喜歡的那種論調。(而是很像在大陸網站貼文的那種小心翼翼,畢竟他已經在大陸「行走」多年)

(同時做個道長最討厭的「利申」﹕道長是拙著推介人之一,雖然那也是一種買賣,是出版社邀請他的,但獲道長推介在下深感榮幸。)
(衰D講,出書唔想梁文道推介,唔通想梁美芬推介咩。)

鹽叔果然是讀哲學出身,很快就說到大家(指本來喜歡道長文章的讀者啦,不包括早就厭惡他的那些人)對道長那篇文章失望的理由。我甚至認為身為哲學系大師兄,道長其實沒能回應鹽叔提出的問題。

問題的核心,並不在於道長心態「老」了、或者重複一些他覺得很重要的問題。而是在於,雖然有很多原則被(暫時﹖)放棄、而這些原則並非不重要,但是其實這些問題大家已經討論過很多(就算最「民粹」的高登連登也有人提出討論)。正如鹽叔所言,以道長的功力,大家至少會期望他找到當中最有力的論點去作回應。這樣至少令大家有進一步的思考,而不是停留於「重複一個很重要的原則」本身。

現在還會讀道長文章的人,基本上都不會否認那些原則是重要的(所以不需要你再強調)。而那些認為這些原則可拋棄(甚至是有害)的人,早就對道長不屑也不會看他的文章(就算看了也只會當笑話不會接納)。所以身為讀者,我們期望有更深層次的討論,而非只流於重申「呢個原則好重要」。
例如鹽叔提出「裝修論」,論題已經不純粹是「美心太子女講句說話就要破壞店舖﹖」這個層次,而是當有人提出「藍店是整個政商架構的一部分」,至少我們會期望道長討論一下這類反駁是否成立。就算他真的不認同而反駁了,至少討論本身有推進了一步,而不是停留在「重申立場」這個square one。 
又或者「核爆都唔割」,其實我們不應該停留在口號本身去拗,畢竟我並不相信真的有人對「任何事」都不割蓆(衝衝子推開梁耀忠大家覺得沒所謂,難道斬死他也沒所謂﹖)。我們應該討論的是,究竟對甚麼行動不割蓆﹖甚麼行動才有可能割蓆﹖(我相信有些朋友認為連這樣討論也不應該,因為所謂「無底線抗爭」就算不真的無底線,至少不應該透露底線免受敵方利用。但至少我相信道長的讀者會接受這類討論,因為至少可以擴闊眼界和思考。)
所以,很多舊讀者對道長的失望,不是在於他說話「唔岩聽」、不符合現時抗爭主流。這些大家都有預期、不會覺得奇怪。失望的是,他沒能提出更深層次的討論。

這可牽涉另一點,就是陳牛提出、訪問也討論過的「差無可差」迷思。在下覺得道長和陳牛兩人都說不到重點。

道長說「差無可差」是個迷思,事實上可以更差,這是他近幾年寫文的主軸之一。這一點固然是事實。陳牛說大陸也可以更差,自然也是事實。雖然在下不認為官方不知道這一點,只是對他們來說,就算整個中國垮掉(所謂「爆」)也不會比他們自己失去權力更差。

同樣的問題是,就算我們知道「現在已差無可差,所以要盡做」是迷思,但那又如何﹖(咁又點﹖)
當你說做到盡,也只不過是令更差的提早出現(所謂「攬炒」),而不會令更好的提早出現(因為可能還在「歷史三峽」中)。就算接受這是真確,「咁又點﹖」

武勇派會怎樣看我不知道(「果然就是御用文人」﹖),但在下想反問的是﹕是否不「盡做」就不會更差﹖

其實不會,九七後廿幾年的歷史就是告訴你,你守法地抗爭,事情還是越來越差﹔你和平地抗爭,事情還是越來越差。

就算「差無可差」不是事實,但既然反正都是「越來越差」,自然會有人覺得「不如盡地一煲搏反彈」。更功利的想法是,「既然你班老野諗住自己收成期,就等自己死後我地班後生去承受最差結局,不如我依家就同你攬炒大家一齊迎接最差結局。我反正都要受苦,但至少你也不能避過」這種復仇式的想法。
現在所謂的「盡做」,其實並不止於勇武派,就算和理非很多行動(進攻功能組別、國際線、制裁、登報等)都是在「盡做」。反正見舊方法達不到效果就甚麼都試試。
(例如進攻功能組別,你以為泛民從來不知道可以開多幾個工會﹖他們只是知道工運吸引力一向不大,找人頭鬥開工會,對家會比他們更在行,覺得無謂搞。當然現在大家肯踴躍加入工會,就算沒法在功能組別獲勝,仍是好事。)
如果我們不想最差結局出現的話,在下期望有人可以回應到這類想法,告訴大家希望在哪裡。(絕望是恐怖主義的最佳土壤。你看坊間很多瘋狂攻擊其他人的派系和論述大流行,其實就是因為大家陷於絕望、急於尋找答案。於是那怕是狗屁不通的論述都會有人當寶。)
而道長承認他自己也沒法提供出路,那麼於這在眾人陷入絕望的年代,他就只能消失了。因為就算他的專欄不消失、繼續刊登文章,這些文章在大家心中的影響力,都已經消失了。

所謂的「老」,其實是我們的理性論述失了效,無法有效地指引現實行為向「善」的方向發展,而不是在於言語上的老調重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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